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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汉达中国历史系列之第三季

《晋朝南北朝故事》

暑期欢喜开讲

音频选自博雅小学堂APP《林汉达晋朝南北朝故事》第3讲

晋朝奢靡之风盛行

晋朝的贵族和官员讲吃讲穿出了名了。不管是老臣还是新贵，都把有钱敢花当成了本事。

开国老臣何曾，本来名声还挺好，可到了晚年，七老八十的人了，对吃穿摆设一点儿也不能将就。他穿的衣裳说不上来的华丽，吃的更是精细，比皇宫里的还好。每天光饭食的花销就有一万钱，够一个农民吃好多日子的。

就这么着，他还嫌吃得不好，味道差一丁点儿都不吃，有时候看见那些饭食就说"哎呀，我都没有想下筷子的地方"他是吃腻了。何曾的儿子何劭(shào)当官以后，比老子更会吃，每天饭食的花销达到两万钱，山珍海味都给他吃遍了。

还有那个王浑的儿子王济，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女婿，只要能享受，什么事他都敢干。洛阳的地皮价贵得邪乎，好多官员都买不起，更别提百姓了。王济家里房子有的是，可为显摆有钱，就花大价钱买了一块地，当跑马场用，还把铜钱穿起来围成矮墙，叫"金沟”。

吃的花样更让他想绝了。有一次，晋武帝到他家看女儿，王济让厨子做了许多上等菜肴，都放在琉璃碗里。有一道菜是蒸小猪， 肉特别嫩，晋武帝挺爱吃，就问是怎么做出来的。王济一说出来，让晋武帝差点儿吐了。原来小猪是用人奶喂养又用人奶蒸熟的。晋武帝听了怪恶心的，没等吃完就退了席。

石崇搜刮钱财摆阔

当官的这样，官二代也跟着学。吃穿不愁，又没别的能耐，闲得没事干，他们就整天聚在一块儿，当着男男女女的面儿脱个精光，一丝不挂地胡吃海塞，贵族们还有个爱好，就是比阔斗富，看谁最有钱，最会享受。

司徒石苞的儿子石崇从小好读书会写诗，还能带兵打仗，后来他在平东吴的时候立了战功，接着就封侯做官名声大了，搜刮钱财的胆子也大了，没几年工夫，石崇就成了大财主，家里的金银财宝多得数不过来，所用的丝竹木石都是最好的料，还有好多田产宅院和家奴，他还嫌不阔气，又在洛阳郊外修建了一处别馆，起名叫“金谷园”。里面供享乐用的东西应有尽有，豪华得别提。

石崇家的茅房也布置得跟卧室似的。有一次，官员刘寔(shí)到他家拜访，内急了就进去用。看见里面挂着锦的蚊帐，还有几套新被褥，两个侍女手捧香囊站在一边，他吓了一跳，连忙退出来，向石崇道歉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我走错了，进了你的内室了。”石崇摆摆手说：“没销，就是茅房。”里面还预备着好多新衣裳，客人进去，先得把身上的衣裳脱光，用厕完了，由几个侍女擦洗熏香后，换上新衣裳才能出来。刘寔听这么一说，不敢再进去，只好憋若，告辞后才到别处方便。

王恺石崇攀比斗富

有个叫王恺的大官，是晋武帝的舅舅，家里也透着有钱，爱摆阔气。听说石崇成了富豪，很不服气，总想把他比下去。王恺先派人到石崇那里看了看，心里有了底，于是让家人用米浆和麦芽糖水刷锅洗碗，又故意把这件事叫石崇知道。

石崇听说后，对下人说"那能值几个钱?咱们家白蜡有的是，以后你们生炉子就烧白蜡，甭烧柴火了!”过了不久，石崇打听到王恺家里把赤石脂(一种土制的药材)涂在墙上，又好看又有香味儿。他马上叫人用花椒粉和上泥把家里的墙刷了一遍。这种椒房的香味儿更好闻，还能保暖。当时花椒要从外国买回来，一般人家根本见不到。

王恺也较上劲儿了，有一天带着全家人出门，他就让仆人事先用紫色的丝布做成步障，把要经过的路挡了起来，一挡挡了四十里。那天，他和亲眷走在步障里头，见好多百姓在外边看热闹，心里得意极了。这事马上传到了石崇耳朵里，他当时就吩咐说：“咱们也拉一次步障，可一定要比他的长，比他的好。”结果，石家的步障拉了足有五十里，还是用锦缎做的，看上去眼都花了。石崇领着家眷在步障里走，看热闹的人比王恺那次多了不少。

王恺几次不占上风，脸上挂不住，就去见外甥晋武帝，说：“我这个皇亲国戚还没有石崇那小子阔气，不但我的脸上无光，皇家也丢人呐!”晋武帝拍着脑门儿想了想说：“我给你看一样宝贝。”说完就叫宦官进去抬出来一件东西。王恺一看，那东西白里透若红，像树又不大像，二尺多高，伸出好多枝枝权权，可那不是木头的，也没有叶子。他正纳闷儿，晋武帝笑笑说：“这是外国进贡来的，叫珊瑚树，只长在大海里。石崇哪见过这个?我送给你，你拿去给他看，他准服你了。”

王恺乐不唧儿地把珊瑚树抱回家，装在盒子里。过了几天，他带上珊瑚树去拜访石崇。两个人吃着喝着，相互恭维了一番。王恺说：“您见多识广，我有一件宝贝，让您也开开眼。”说着就把珊瑚树拿了出来。石崇忙上前左看右看，王恺心想，这回看你还逞能不逞能!没想到石崇转过身拿起一个铁如意来，照着珊瑚树就砸，一下子就给砸得七零八碎儿了。

王恺差点儿背过气去，跺着脚直喊：“你穷疯啦!嫉妒我有珊瑚树，你赔!”石崇揪着嘴说：“您用不着生气，我现在就还您一个。”他马上吩咐家人：“把咱家的珊瑚树都搬出来，让客人见识见识，挑一个走。”不一会儿，家人就抬出六七裸珊瑚树，摆在堂上，光彩照人。王恺细细ー看，每个都有三四尺，都比自己的那个高，样子也更好看。他呆呆愣了好一会儿，说不出话来。

打这儿起，王恺再也不和石崇比富了，倒是处处跟人家学，有几件事，他一直想弄明白。一件是石崇家的豆粥熟得很快，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端来了。可自己家的豆粥总要熬挺长时间。一件是到了冬天就没有韭菜吃了，可在石崇家还能吃到新鲜的韭菜末儿，所以他家在冬天也总有客人去。大家吃了韭菜末儿，还要夸几句好听的话。这也让王恺羡慕极了。

还有一件是他经常和石崇驾牛车到郊外打猎，回来的时候，两个人都争着先进城门，把牛车赶得飞快。不过石崇的车老是跑在前头，让王恺没法儿忍受。

就为了这个，王恺让手下人去想办法探听石家的秘密。手下人买通了石崇的家人，那个家人告诉他说：“其实没什么诀窍。豆子难煮，就早早煮熟了，主人一吩咐，赶紧煮白米粥，米粥好熟，煮好了把豆子放进去，当然就快啦!夏天把韭菜根保存好，冬天想吃了就加上些麦苗儿，切碎了端出来，至于牛车跑得快，那是有点儿委屈牛了。平时不要赶得太快，等要赛车的时候，驾车人把车继往旁边一偏，牛不舒服，就飞跑起来。”

王恺听手下人回来一报告，高兴地说：“咱们也这么办。”果然这么一学，来他家吃豆粥和韭菜末儿的客人也多了起来。他和石崇赛车的时候，也把石崇的车落下很远，先进了城。这么一来，石崇又纳闷儿了。他暗里一查问，知道是家人泄露了机密，气得习咬得咯吱响，把那个家人杀了。

王恺耍威风杀人

为了摆阔耍威风杀人，王恺也做过不止一回，他开宴会的时候，老是让家养的歌伎在旁边弾曲,或是给客人劝酒。有一天，一个歌伎吹笛子、不净心吹错了调，王恺觉得丢了面子，当时就把她拉出去杀了。他还对歌伎们说：“哪位客人不喝酒，就是你们的罪过，我就要把劝酒的杀了。”

有一回，王恺的朋友王敦和王导来做客。王导本来不会喝酒，可怕给劝酒的歌伎惹麻烦，只好把酒喝干了，王敦铁了心，就是一口酒不喝。劝酒的歌伎吓得跪在地上哭着央求，他看都不行一眼。王恺立刻杀了歌伎。

石崇为了当上第一富豪，胆子越来越大。他在荆州当刺史的时候，敢让手下人去抢劫客商和外国使臣进贡的货物，发了大财，家产多得没法儿计算。

有钱人这么胡来，自然有人看不惯，车骑司马傅咸给晋武帝上书说：“当今奢侈的危害，比天灾还要大得多!”有个叫鲁褒(bāo)的隐士，写了一篇《钱神论》，把爱钱的风气讽刺了一顿，他说：钱内方外圆，爱钱的叫它孔方兄。有了钱、本来办不到的事，都能办了，就像谚语说的，“有钱可以使鬼”。现在的人，心里除了钱，不知道还有别的。

权贵们都这么个品行，国家还好得了吗?就有个奇闻从民间传出来，说石崇家的米饭一夜间都变成了田螺，还说这是石家要败家灭族的兆头。虽说是传言，可也不是瞎猜。官员和贵族由着性子折腾，哪有不出乱子的呐?没多久，一场大祸就降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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